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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累。

        长亭叹了一口气。

        长亭虚扶一把,满秀起身进内厢去安置筵席。石阔与石闯方落了座,长亭这才带着丫鬟们避到了花间去,撩帘的时候好似听到了些什么“战备”、“先下手为强”等等一些模糊不清的话头,长亭一扭头发现小阿宁靠在门框边偷偷听,长亭一把将小香菇揽过来,闷声问,“你做什么呢?”

        阿宁抬起头来,眯眼笑,“没啥,就想仔细看看当时救我那人长个什么样子,是不是有三头六臂来着!”

        长亭暗暗呼出一口气儿,还好看的是石闯,不是石阔...这念头出了一会儿,长亭突觉有点儿不对头,看石闯也不行啊!要阿宁真被石家算计去了,陆长英得哭死在平成,然后他的冤魂会化成厉鬼日日去寻石家人索命...

        可若是石闯呢?

        长亭斜眸透过门缝隙往外看了看,石闯看起来整个人都还没长醒似的,做什么事儿都楞乎乎的,粗眉大眼,若说石阔是文雅,蒙拓是沉稳,那么石闯就是憨实,嗯...说简单点儿,反正就是你看着他,就知道跟着他饿不了肚子的那种感觉。

        长亭歪了歪脑袋,其实如果是石闯和阿宁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这念头一出,长亭又赶紧摇了摇头,想把这念头赶紧地抛到一边儿上去石闯还不如符瞿呢!至少人家符瞿什么书都读过,什么棋都下过,什么花都赏过,和石闯相比,符瞿和小阿宁才更像一个世界的人,若不是符瞿身子骨不是很好,大概陆家人都会觉得把符瞿当做上门女婿这样招进来也没什么不好。

        长亭正了正素银雕花双耳酒壶,这酒壶是她的陪嫁,当初她喜欢极了陆长英这只酒壶,可陆长英总说“小姑娘家家的又不喝酒,身上佩只酒壶算什么事儿?”总是推搪,谁知她却在自己的嫁妆单子中见着这只酒壶时有多高兴,如今这只素银的酒壶却被摆在团花锦簇中显得十足清雅。

        当她为小阿宁盘算婚事的时候,她突然懂了真定大长公主和陆长英当时的犹豫,她大概不会容许小阿宁嫁给一个根基尚浅的男人,更不会允许阿宁成为一个备受争议的人的妻室,无论这个人是多么优秀——娘家人宁愿你平庸,也不希望你活在受人指摘的困境之中。长亭突然莫名想念陆长英,和她的家人们。

        男人们在外厢用膳,喝光了五坛龙泉酒,长亭和小阿宁就坐在内厢里做针线,哦,准确来说是这两姑娘看着白春做针线,然后适时发出赞叹来,外间有声音,是石阔的,就算喝得烂醉,也能听出是他的声线,听起来还很清醒,说的话却很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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