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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该恨谁呢?

        真定大长公主欲哭无泪。

        论再恨再怨,再见周通令时,真定大长公主却照旧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将过午晌,周通令亲送年礼来,两捆马车都没装完,还叫人担了三两箱东西,周通令一马当先,撩袍躬身作揖行子侄礼,向真定大长公主赔罪,“...幽州城内除夕当设大筵,通令过失未曾一早告知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身份尊贵,今晚自当坐头席!”

        在京都建康过的除夕都是先往宫里去吃了大筵再各自回府守岁。

        各地各州,大抵风俗也近于此。

        天地君亲师,阖家团圆也敌不过主上传召。

        真定大长公主客居幽州,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该出席,否则便是不给周通令颜面——真定大长公主既然选择在幽州落脚过年,那就证明完全信任周通令,至少在外人眼里是这样的,这就等于在告诉秦相雍“别查了,周通令就不是陆绰身亡的罪魁祸首。”,可若是她连幽州的除夕大筵都借故不出席,这不是自打脸是什么?

        旁人该如何想陆家?

        不过反复无常,口是心非的小人做派罢了!

        长亭、长宁重孝在身,按理说是没法子跟着一道去用筵的,可真定大长公主不太放心将两个丫头独个儿留在驿馆里,神色间便有些犹豫,周通令看了真定大长公主一眼,笑起来,“若大长公主不放心,通令特派遣人马前往看顾...再不济,您就露半刻钟的面儿,再借有要事需离席便可。”

        周通令说得异常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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