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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亭不无可悲地想到,她到底是士家女,不在乎吃冷食居陋地,不在乎朝不保夕,甚至不在乎生死,可一旦事涉脸面与名誉时,她仍旧没有办法从容释怀,她更没有办法像陆绰那般借力打力冷静应对。

        长亭大叹一口气,事情好像陷入了僵局。

        那个蒙拓一定会将她带到冀州,与公与私,这一点无法变更。

        而从岳老三一路庇护,再到虎口逃生,最后到冀幽两州撕破脸皮——穿着一身官皮盔甲的幽州总兵在外城被冀州兵士俘虏,这一点更是铁板钉钉,不容置喙。

        欠下的,已经没有办法收拾了。

        她想知道石家人要什么,平成陆氏会接受怎样的条件,岳老三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她的身份的?一路带着她的目的是什么?石猛可曾知道她,石猛又想从她身上抠出什么利益来?岳老三既是石家的人,他这一行的目的又在何处?蒙拓又是怎么追到珏山外城的?岳老三与蒙拓,与石家人之间又有怎样的纠葛?大部队在哪里?由谁领兵?领兵之人在如此局面下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甚至,那个容貌绝艳却唯诺胆怯的青梢,又为什么会突兀地出现在岳老三的车队里?

        她统统都想知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和在荒郊野外挣扎着生存不一样。在荒岭之间,她被冻死被野狼咬死,坠下山崖摔死,她是输给了天,人是胜不过天的,她认怂。可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她就是输给了人,她输得冤枉。

        可她如今沉不下心来,脑子稍稍一动,后脑便如针锥一般的疼,长亭疼得一嘶,却仍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口饮尽茶水,却发觉茶水早已凉透了,凉水含在口腔中,一点一点地刺激着味蕾舌尖,让人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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