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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拓转过头去,小烛灯忽闪忽闪的,或许是快燃完了,又或许是被从窗棂缝隙中的蹿进来的风吹熄了,将熄未熄的烛火最熬人,既舍不得重新再燃一支,又时时刻刻地惧怕会在下一刻陷入难耐的黑暗与寂寞中。

        蒙拓埋着头静了静,索性起身将烛火吹熄了。

        反正都要黑,自己吹熄了,就不用胆战心惊地等待了。

        二哥说这世上最难熬的事情是平庸地活着,他看不尽然——等待才是这世上最磨人的活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东西,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离他而去,就像在双手上架了一道镣铐,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扣上。

        就像他的母亲一样。

        郎中说缠绵病榻的母亲会死,可并未说明什么时候死,他便日复一日颤颤巍巍地活着,终有一日,他那贤淑端庄的母亲抱着庾家祖宗的牌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换上了嫁到西北胡羯之地时穿的那件衣裳,端庄地阖眼长辞。

        他的母亲一直很端庄,身肩士家女的傲气与自矜,在西北磨啊磨,磨啊磨,磨到生下了他之后,便了无牵挂地撒手人寰了。

        黑暗之中,蒙拓半撑在床榻边,眼神静悄悄的,未有半分波澜起伏。

        如果他的母亲,像陆家长女那样如蒲苇韧丝一般倔强、打不倒,是不是她就可以不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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