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陆陆续续开始有勋贵们或是不胜酒力,或是泼洒汤在衣服上下去换衣裳,或是去恭房,渐渐退了场。

        姬怀清开始注意到,也只以为自己年轻,这些勋贵能略来坐一坐已是很给面子了,也没放在心上。

        但渐渐,同在上书房进学的那边的同学,也开始渐渐随着下去换衣裳、去恭房、去洗手,一去不回。

        席面上开始渐渐露出了空缺来,虽然并不非常明显,但比起之前那鼎沸热闹的场面,已是差了许多,毕竟一般离席,至少也要主人家酒过三巡,当然那些位高权重的勋贵们、长辈们,可以不必讲这些礼儿,但平辈的同学之类,也这般提前退席,那就有些无礼了。

        很快一些下席的举子们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悄悄交头接耳起来。

        姬怀清出去敬第三巡酒的时候,甚至已经出现了上席里只坐着韩王爷等几个老且耳聋的宗室长辈,同学那一桌儿只有孤零零几个僵着脸尴尬笑着本来就和姬怀清特别好的同学了。

        姬怀清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座上的郭乙俊坐立难安,借碰杯之余悄悄对他道:“郡王,听说,皇上去了昭信侯府赏花!”

        姬怀清的脸瞬间青白交加,他恶狠狠道:“又如何!这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皇上日理万机,只是不记得今日是我晋封的日子罢了,若是事后知道了,定然也会觉得昭信侯不识大体!到时候看这些人如何自处!”他尚且沉浸在那唯我独尊的氛围中,一时几乎有一种被触了逆鳞之感,只想着今后如何惩治这些辱他之人。

        毕竟年轻,这下脸色就难看极了,郭乙俊一想果然是,连忙陪笑道:“郡王说得极是,陛下圣明,岂会容忍昭信侯这般僭越?就算不发作,也必然不喜,到时候知道郡王受了委屈,定有补偿。”

        姬怀清脸色稍好,心里转念一想果然对,到时候皇上知道自己受此奇耻大辱,必会补偿安抚自己,自己姿态定然得低下才好。

        一时便果然换了一副隐忍面孔,下去一桌一桌敬酒,极尽恭谦虚,定是要让人人都看到自己虽然受了委屈,仍然如此识大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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